当同人作者太难了,我去当同人传销师了

【鸣佐】干笋与鱼板(16)

第十六章

面麻奔跑在满月的大街上,四周的商铺大开却安静得宛如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

不,就是所有人都消失了。

他走进那位经常给他零食吃的和蔼老婆婆的店里,却只见到一双零落在一边的鞋。柜台上的丸子已经卖了一半,食客休憩吃食的桌子上还遗留着咬了几口的丸子和半瓶的茶,椅子上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

他翻进那位炫耀着镇店之宝的老板的忍具店里,却只发现一对钳子散落在炭火之中。墙上的苦无亮着被磨过的光,一叠爆符叠放在柜台上,另一边叠放着数十张钞票,钞票上仿佛还沾着老板手上的汗渍。

他跑进那位老花眼大伯的书店里,却只看到一堆堆杂志凌乱的掉落在地板上。书架之间弥漫着书本的特殊味道,用来垫脚的小椅子歪斜的立在过道中央,几个大开卷轴被撕成几片,卷轴上仿佛还有着读者慌乱的手印。

一切就如往常一样,却空无一人、了无生息。

心脏跳得飞快,面麻几乎喘不过气,他毫不停歇地奔跑着,在房子与房子之间穿梭,用最大的速度。

道路退后着,他在泛着红光的月光下,注意到了躺在街道上的残缺尸体。

睁着难以置信或者死不瞑目或者仇恨的瞳孔,倒在血泊之中,肉色的皮肤沾着干枯的血,黑色的衣服沾着干枯的血。他们都是面麻熟悉的面孔,而现在全部失去了生命。他们再也无法和自己嬉笑怒骂、追逐奔跑。

握着手里剑的双手颤抖不已,面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惧。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闪勾画着漩涡的大门。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心跳声大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

心脏在歇斯底里的嚎叫。

他豁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家。

血流舔上面麻的脚。

心脏停止了叫喊。

金发被泼上血红,红发被加深了色度。蓝色的瞳孔涣散地盯着面麻的方向,银灰色的眼睛被溅入血红。

一把剑从水门的后背洞穿到玖辛奈的腹部。

“快跑……”

这是玖辛奈拼劲背上的水门用身躯为她获得的最后一丝生命力盯着面麻做出的最后一句唇语。

剑被拔出,两人轰然倒入血泊。

站在后面的凶手被黑暗模糊了身影,却清晰了一双红色的眼。

面麻的全身颤栗,他的眼泪从脸颊滑下,手中的苦无颤抖地抵在身前。恐惧、震怒、难以置信让他放空了大脑,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思考,只愣愣地看着死去的父母,和杀死父母的那个人。

那个他最信任、佩服、尊敬、喜爱的人。

宇智波带土。

“为什么……”面麻颤巍巍地走近,脚趾感受到温热的滑腻腻的血流过,“喂,带土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血红的勾玉盯着面麻,面麻盯着血红的勾玉,他的声音哽噎喑哑,“是幻觉,对吧?带土哥?这是你考验我的实力而下的幻术吧!你是绝对不会杀死你的师父和师母的,对不对?你是那么的以宇智波一族为荣,那么热衷帮助老人,你是不会杀死他们的,对不对?所以快点解开幻术啦,带土哥……”面麻的笑声勉强,说话结结巴巴,“所以外面的那些人和爸爸妈妈都是幻觉吧?他们都没有死,只要我一解开幻术他们就会活过来……”

对面的那个人一动不动,三勾玉幻化成了万花筒。他朝着那双充满希冀和泪水的蓝色眼睛,冷冷一笑:“我愚蠢的崇拜者啊……”

面麻的神经断裂,九尾瞬间爆出,仇恨和愤怒的邪红戾气包裹面麻的全身。扭曲着悲愤交加的面孔,他怒吼着向着带土狂奔而去,苦无中带上了狠辣和尾兽的毒。

却被带土一手抓住脑袋,手指死死地掐着面麻的脸颊,硬生生的轻松将他提到半空。面麻抓着带土的手臂妄图脱开桎梏,悬空的脚奋力挣扎地踹向带土的腹部,但现实无法如他所愿。而掐在腮上的五指却越发用力到发出骨头碎裂一般的痛,面麻痛得直眯起眼睛,倒吸着气,而手上掰着带土手指的力气去丝毫没有减弱。

“一直吵吵囔囔的说着欺骗自己的话的你实在太弱了,”视野里的写轮眼猝然放大,让他悚然和惧怕的转动着的红色残忍地杀死了他瞳孔里其他所有的颜色,“这才是幻术。月读!”

面麻的眼睛倏然睁大。

昏暗的卧室天花板和写满担忧的另一双蓝瞳。

“面麻?面麻!”鸣人的金毛和他的声音一样咋咋呼呼、乱乱糟糟地在面麻眼前、耳边晃荡,“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刚才就听你难受的一直在喊着啥。”他摸了摸面麻的脸,一惊一乍地叫唤,“怎么这么多汗!你快过来看看啊佐……唔唔唔?!”

“闭嘴!”捂着鸣人嘴巴的面麻瞪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别叫他!”

鸣人点了点头,递给面麻一条小手帕。面麻嫌弃地看了一眼上面绣着得歪歪扭扭、形状崎岖的青蛙,无奈地擦了擦满头的汗。将手帕还给鸣人后,面麻也不理他转头倒下去继续睡。身边的鸣人也只好悉悉索索地拉好被子,重新躺回位置。

躺下的面麻脑海不断重放着梦境的片段,逼真的血和尸体以及那些恐慌和崇拜破裂时的痛苦,都让他不由得呼吸急促、心惊肉跳。鸣人的呼吸声和被子的温暖让面麻渐渐褪去对噩梦的心悸,却无法让他再次陷入睡眠。

面麻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想起这个世界的佐助那张淡然的面孔。

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能用如此简约冷漠到甚至仿佛不是在诉说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语气来告诉自己那些残酷的事?

他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被鸣人在耳边的大声呼唤换回精神。

“面麻!”

面麻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鸣人的声音给爆破了,他不耐地推了推鸣人的脸,没声好气地说:“干吗?”

“你都恍惚一整天啦,到底是怎么了啊?”鸣人不满地眯起眼睛,“我叫了你多少遍都没有听到。”

看了一眼鸣人,面麻吞了一口咖喱饭,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倒是鸣人开始好奇的叽叽喳喳地围着面麻转着圈儿询问起来,一个劲得想从面麻嘴里套出话来,吵得面麻连捂住耳朵都没有用。倒是把沉浸在梦中的精神唤了回来,他不耐的拍了拍鸣人近在咫尺的脸,示意他闭嘴。勺子在碗里挖了几下,面麻解开挂在胸前的小围兜抹了抹嘴巴,从椅子上爬下来,趾高气昂地指着佐助的房间,说:“我要进去那里。”

鸣人挑了挑眉,面露疑虑地看了几眼面麻,警惕地问道:“你要去佐助的房间干吗?”

“就是好奇……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面麻辩解道,“他……带我去了宇智波的驻地。”

鸣人的眼神瞬间沉寂下来,他打开佐助的房门。

面麻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床一桌一椅一柜,灰帘红窗白墙棕地。

简单到直白的房间。

衣架上挂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像面麻所想一样绣着红白相间的团扇。床上平铺着一席棉被,柔软的枕头安静的躺在床头。桌子上立着和堆着许许多多的书籍和卷轴,按着某种方式安然排列,几只笔竖在笔筒之中。

面麻爬上椅子,伸手抓出藏在众多晦涩深奥的书籍中的一册。那一册书的封面熟悉的落入面麻的视野里,却不是他熟悉的重量。

摊开的那一刻,面麻的眼睛涌起泪花。

他几乎能默背出这册书——准确说应该是相册里的所有内容。

第一张,刚出生的佐助嘬着奶嘴,五指卷曲地躺在婴儿床中安静的休眠。

第二张,刚会爬的佐助亮着眼睛,四肢并用地冲向妈妈手中香甜的奶瓶。

第三张,刚会走的佐助鼓着肉腮,步履蹒跚地抢着哥哥怀里绿色的恐龙。

第四张,刚说话的佐助举着食指,自信满满地说着家人专属的亲密称呼。

……

第四十张,满脸抓痕的佐助露着胜利的灿烂笑容,举着猫咪向鼬邀功。

第四十一张,鼬抓着佐助的手指教着他扔手里剑,兄弟俩满脸写着认真。

第四十二张,疲倦的佐助趴在鼬的背上睡得不亦乐乎,鼬被竖立在中间的食指挡住的嘴唇温柔的向上弯着。

……

第六十八张,站在忍者学校牌子的前面的宇智波一家,美琴阿姨笑的温和,富岳叔叔睁着严厉的双目,鼬微笑的站在佐助的身边,而拽着书包带的佐助笑的僵硬。

第六十九张,鼬戳了一下佐助的额头,佐助向食言的哥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到这里就结束了。

任凭面麻如何焦虑的向后翻阅,都只剩下空白的相册页。他放下相册,发怔地盯着面前薄薄得相册本,自顾自的低喃着:“这本相册里的照片美琴阿姨不知道给我看了多少遍……可是它明明非常的厚,而且除此之外有非常多本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相册。它们记录了佐助从小到大所有的镜头……”

记录了佐助第一次获得护额的时刻,记录了佐助第一次开启写轮眼的时刻,记录了佐助第一次交上妹子的时刻。它们用照片重绘这佐助过去的时间,当上中忍时的傲慢、被带土哥教训时的忿怒、被自己挑衅时的冷笑……所有的一切即平凡又特殊,它们是佐助重翻时露出羞耻的苦脸和回忆的笑脸的开关,是利用它们虏获妹子们的芳心的用具,是两对父母们乐不可支的话题。

但现在照片里只有七年的童年时光。

“宇智波一族……真的是被鼬哥给灭族的吗?”鸣人的手搭上面麻的肩膀,面麻看着他,“我不相信……鼬大哥是如此的关爱和保护着佐助,怎么会……”

“是佐助告诉你的吧。”鸣人看着面麻,蓝色的瞳孔黯淡,“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

面麻不说话了,木然的接受着鸣人告诉他的事实。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滑落两行眼泪。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宇智波一家的音容笑貌。因为母亲的原因,面麻和佐助从小玩到大,宇智波一族被他混得熟透,每一个人的性格特点爱好习惯都篆刻在他的脑海里。对于他来说,宇智波一族几乎等同于他的家族。

他犹记美琴阿姨的温柔,每次到家里便会热情的抱抱亲亲自己,把一堆零食推进自己的怀里,拿着佐助的叛逆和自己的听话做对比,把佐助气得摔门而出。

他犹记富岳叔叔的严肃,拿着报纸喝着茶,提问着面麻学习、忍术之类的问题,每当自己一个不漏的准确回答出来时,他总会认可地点点头,然后训斥一顿把玩项链的佐助,激得佐助说出更加完美的答案。

他犹记鼬大哥的神秘,穿着一身红底白云的晓袍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厨房,叼着从冰箱里掏出来的三色丸子微笑地和自己打着招呼,然后再慢悠悠的走向卧室,用高深莫测的话把向他讨要趣事以忽悠妹子的佐助给绕得头晕到放弃,却总会在消失的另一天前在佐助的房间里放上他在行程中的记闻本。

他犹记帮他找到回家的路的那位宇智波警务队员,那位给他的拉面碗中加入额外的笋干的画着团扇标志的拉面店老板,那位教导他赚钱之法的宇智波上忍……

这些黑发黑瞳、厉害、温柔的爱之一族的宇智波们。

却在这个世界成为了木叶流动的空气中深藏的怨气和血腥。

面麻的耳边忽然响起宇智波驻地里的笑声,忽然又响起宇智波驻地里的哀嚎。

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用袖口摸掉两条明显的泪痕,睁着湿乎乎的眼睛跳下椅子。鸣人忧心的跟在后面关上了门,面麻的胸口烦闷,窝进沙发里,一言不发的望着天花板。

“面麻……”

面麻听到鸣人低吟了一声,他没有理他,陷入回忆中的面麻无心聚拢注意力。

他想知道为什么鼬要这么做,而直觉却劝着面麻不要去了解这其中的事实。他知道这些心情褪去之后,自己的理智会逼迫自己去了解事情的真相,但现在他只想逃避。

黄昏的光扫过面麻的脸颊,和站在锅前做着晚饭的鸣人。

“你窝在这里做什么?”

面麻猛地看向归来的佐助,把佐助惊得皱了皱眉头。他猝然站起来,快步走到佐助的面前,张着圆溜溜的蓝色大眼睛和黑色的眼睛对视。在距离佐助只有几厘米之遥的时候,他猛吸了一口气,张开了双臂。

用力地抱住了佐助的大腿。

头顶上的呼吸停滞了几秒。

面麻在它恢复之前,在鸣人震惊和莫名出现的嫉妒混杂在一团的眼神里,躲进了卧室。感觉着门外鸣人的叫囔和佐助的沉默,抚着胸口平复蹦跳过亢奋的心脏,在昏暗的卧室里,面麻笑了出来。

然后,号啕大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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